桓伟暗叹一口气,道:“刚有消息传来,以毛修之为首的巴蜀乱军,已突破我们布置于三巴的防线,东下直逼白帝城,西线的告急文书像雪片般飞来,皇上还没看吗?”
桓玄目光落在几上堆积如山的文书,脸色骤变,说不出话来。桓伟不敢说话,因为晓得自己说的全是不中听的话,对桓玄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击,以桓玄骄傲自大的性格,肯定消受不了。
他更收到消息,桓玄已两天没胃口进食。桓玄忽然道:“我们可否和建康讲和呢?”
桓伟大感错愕,忍不住冲口而出道:“皇上以甚么身份和刘裕谈判呢?”
桓玄张开口欲说话,却没法吐出一字半句。他不说话,桓伟也不敢说话,怕桓玄忽又变得暴跳如雷。桓玄急喘了几口气,道:“只要刘裕肯讲和,一切可以回复旧观。司马德宗仍在我们手上。”
桓伟颓然道:“刘裕以司马遵代替司马德宗,大赦天下,只不赦我桓氏一族,其心可见。听说刘裕还把太祖皇帝的牌位从祖庙取出来,在宣阳门外当众以火烧掉,我们和刘裕之间,根本没有谈判的基础。现今我们唯一之计,是凭江陵城高墙厚,力抗敌人,希望能反败为胜,再没有其它办法。”
桓玄脸如死灰,再次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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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彦进入太守府主堂,尹清雅正向程苍古和老手两人大发娇嗔,见高彦进来,道:“高彦你来给我评理!这算哪门子的道理?人家要随队去对付桓玄那奸贼派往湓口的粮船队,程公和老手却硬是不许,是否不把我女流之辈放在眼内?”
高彦和两人交换个眼色,坐到她身旁去,微笑道:“他们是为雅儿着想。”
尹清雅气鼓鼓地道:“你这小子竟不帮我,这叫为我着想吗?为我着想便该让我去。”
程苍古仍是那副不以为忤的赌仙风范,微笑道:“我们或许不算是为帮主着想,但肯定是为大局着想,更是为老卓的天书着想。帮主的安全是绝对不容有失,如果帮主随队作战,我们会变得小心谨慎,既不敢冒险,又不能放手而为,定会影响战果。”
尹清雅扠着小蛮腰生气道:“这就是说我会拖累了你们哩!你们太小觑我了,当年师傅也让我到战场去。”
高彦插口道:“你那场仗好像是败仗来的?”
尹清雅正气在头上,闻言立即杏目圆瞪,狠狠瞧着高彦道:“你这死小子、臭小子。”说到最后,不知想起了甚么,嘴角现出一丝笑意。高彦最擅长看她的眉眼高低,陪笑道:“雅儿为了我高小子,应该乖乖留在这里陪我游山玩水。因为如果你上战场,我也要陪你去,而我是最怕打仗的,见不得血流成河的场面。唉!大江近来肯定多了很多水鬼。”
尹清雅皱眉不悦道:“你这小子又来唬我。谁要你陪我去,没胆鬼!”
高彦自有一套应付尹清雅的独家本领,嬉皮笑脸道:“又多一种鬼,哈!我的战胆肯定不大,但另一种胆却大得多,叫色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