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暗中庆幸,如果是私下调兵,那就算是为了安抚流民,也要大惩了。
方信却不理会他的感想,只是坐着看其它的文件,特别是一些相对秘密的文卷情报,片刻之后,他问着:“看情报上说,东甘省、全江省、鲁南省,都已经下雪了?你对此的判断是什么?”
“是的,我们这里已经算下晚了,本来,这时下雪,却是瑞雪,瑞雪春来雨,明岁丰可望,但是如今大战连连,许多地方都受到了破坏,这雪不但没有来年丰收,更使许多寒贫者冻馁满地了,不如此,我等偏远之地,也会有这些流民。”说到这个,沈轩从容而说。
方信听了,又看了几份文件,在这小房中来回踱步,外边的雪下得很大,静得都能听到雪片落地的声音,不时还有着街道上处理流民的叫喊声,方信沉吟许久,才说着:“沈先生,你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没有?”
“主上,当然没有成熟,大楚二百年根基,现在虽然已经靠近崩溃,但是毕竟还没有大乱,诸王起兵与高明统大战,的确是在砍伐着大楚这颗树的根基,但是却还没有砍断——流民虽然四起,还没有大规模的攻城掠地。”沈轩不假思索的说着。
“哦,必须要有大规模的攻城掠地才可?”
“是的,主上,你想想,作为地方官,作为天下士族豪族,什么时候他们才会真正承认新主呢?就在于这流民四起,大规模的攻城掠地,他们可不管什么世家,什么读书人,什么斯文,向来是掠夺粮钱以一快,只有到了那时,他们才欢迎新主,可以说,这才是社稷之患,也是社稷之机。”
“社稷之患,社稷之机!”方信咀嚼着,目光一亮,点头说着:“果是如此,现在虽已大战,但是天下士族豪族还不深受其苦,安能服我哉?”
“是,主上,盘根错节之处,哪容得新树顶天立地?是以时机不到!”沈轩精研帝王和屠龙之术,所见越发精深切实。
“不过,此时流民四起,却也是主上用计用略之时。”
“哦,如何用谋?”
“此时,已有百万流民,天下还不真正大乱,是以无人震臂一呼,主上如果派遣一些骨干,深入乱民之区,震臂一呼,立刻集民数万,攻城掠地,是以可行。”
这一策一出,方信都是一惊,立刻想起当年满清得天下的政策。
满清拖着朝廷,以内地空虚,又派人联系晋商,还派人深入起义军内部,配合起义,使大明内部连绵不断的起义,耗尽了还存的元气。
至于地球上再近一些事,根据地和游击队,实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这就不必多说了,方信顿时一叹,又问着:“如是那些外出的人,如离巢之鹰,入山之虎,无法节制,又如何?”
“王上可多选有家眷家族者,其次一队数人相互节制,再次分批进行彼此不知,如此就要遥遥制之,再说,民乱终难成事,为真主开道,主上要成龙,自有横扫四海,吞食天下之心,就算他们异日为敌,难道还怕到时不能击败他们?”
方信听了,顿时哈哈大笑,的确,这个时代,处于通讯和技术条件的束缚,根本无法建立根据地,但是就算这样又怎么样,当下说着:“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