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又躺回到文身床上去,得检查一下文身有没有受到磕碰。他这会儿看见文身床上印着的小小的店名,明白知静哥哥是怎么找过来的,却不敢有幸福的感觉。他是真的后悔了。
文身安然无恙,谭知静也总算看清了余初到底文了什么图案。但他似乎对此毫无兴趣,问老板:“以后真没法去掉吗?”
“能洗,能把颜色洗淡一点儿,但是他要求颜色饱和,染料都注得深,想洗完以后跟没文过一样是不可能了。不过他这个文身线条这么少,面积也不算大,以后不喜欢这个图案了,洗淡了拿新文身盖上就行了,文身以后又后悔的,多数都这么干。”
余初说:“我不洗,我不会后悔的。”他只后悔惹知静哥哥生气了。
老板闻言看了他一眼,见怪不怪地笑起来。谭知静却只看着他的文身,不看他。
余初盯着谭知静的侧脸,说:“我没有文谁的名字,我文的是一幅画,一幅漂亮的画。一幅漂亮的画留在身上一辈子,又能怎么样?这有什么可后悔的?”
谭知静还是只看着他的文身。老板随着他的话也看过去,看那江水之上的白鸥。文身所在的那片皮肤都红了,江水是在绯红的皮肤上流过,海鸥也是在绯红的皮肤上飞翔,就像晨曦或晚霞。
老板看着看着,动了真情,说:“确实挺漂亮的,我必须得给它上完色,都扎了那么多针了,就差最后这一点儿,不弄到完美你也太亏了。”他其实是在劝谭知静,余初也看着谭知静,全凭他定夺。
谭知静已经检查过这里的设备了,那老板自夸:“你们去医院干嘛?我这儿比医院都干净。”
他终于看向余初的脸,问他:“疼不疼?”听起来就像:“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