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初低着头抠自己干干净净的指甲,感觉到身上那处文身是活的,一点一点地拨醒他。他忽然觉察到自己这幅文身的含义远比他事先以为的更丰富。它不仅是在自己的身体上,也在谭知静身上留下了痕迹,所以知静哥哥刚刚那怒气也是因两个人而来。
“知静哥哥,我是不是耽误你事儿了?”他问。
谭知静擦完手又开始擦方向盘,说:“没事儿,都安排好了。”
余初忍不住偷看他,想看他累不累,有多辛苦。
“你们本来要去县里干什么呀?”
“要账。”
“啊?要账还要准备烟啊?”
谭知静轻声冷笑,“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欠债的是大爷。”
是吗?余初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他的亲生爸爸就是欠债的,却不得不跑了,不然会连累他和他妈。姥姥说他亲爸爸是天生坏种,是赌徒和混蛋,尽管她从前非要把女儿嫁过去的时候,说的是完全相反的话。
余初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遗传了亲爸爸的坏种基因。
“想什么呢?”谭知静问他。
余初眨了眨眼睛,把这些心事一点一点地眨回去,问:“知静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我的文身吗?”
谭知静把用完的消毒纸巾扔进垃圾桶,倾身压过来,狠狠捏住余初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