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奶和爷两个人，在老家吃了多少苦，省吃俭用从嘴里抠出来的钱，给自己准备的娶媳妇的钱。

攒这笔钱的时候，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期待，期待自己将来有一天能够娶媳妇生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自己呢？

自己却差点因为一个不做人的导师，想要和他同归于尽，自己，自己就是个懦夫，懦夫！

江淮的奶奶瞧见孙子一手捧着碗，一手握着筷子，眼泪没有丝毫征兆的落下来，也慌了。

“咋了？咋了娃娃？是不是委屈了？奶和爷没用，这么多年也就攒了几万块，你，你要是嫌少，你再等等，我和你爷爷现在帮忙带小孩，一个月也能赚个一千多……”

江淮奶奶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子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被抱得紧紧的。

耳旁传来孙子江淮哽咽着的声音：

“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孩子，你对不起啥啊？你从小就心疼奶，明明馋肉馋的晚上做梦都在说肉，结果非说自个儿爱吃白菜，把肉给奶吃，是奶对不起我家娃，你这么懂事的娃娃，要是投胎到城里去，不晓得能享多少福咧！”

江淮沉默摇头，抱着奶奶干瘪的如同被洗衣机甩干过的衣服般的身体，闭上眼道：

“奶，等我攒一攒，看看有没有小游戏可做，到年底的时候咱们去看房，我就是，我就是感激刘小姐，没有她，我，我可能已经在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