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

“她打我,是以我偷坐了郎君的马车为借口,我是不是应该先解释,我没有偷坐马车?”

“这话,我和车夫都解释过了,她并不肯听。”

“那我是不是该说得更多一些,描述更多的细节,等到把能说的都说尽了,她还是不听,我再打她?”

岑万峰沉默地看着邵秋实,看了许久,开口:“从良,你觉得人最难得的是什么?”

难得?人活一世,难得糊涂,邵秋实想起不久前王琅才对她说的话,下意识回答:“难得糊涂?”

“糊涂也难得,”岑万峰点头,“不过我觉得更难得的是,不惹事不怕事,不怕事,也不惹事。”

“不惹事不怕事,不怕事,也不惹事?”邵秋实重复着岑万峰的话。

“不主动惹事,事来了也不怕不避,有面对事的勇气,却也克制情绪的定力,”岑万峰微微一顿,看向邵秋实的眼神温柔宽厚,“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我做到了?”

“颜馥要打你,你还了她一巴掌。她又要打你,你才又还了她一巴掌。踹车夫那一脚,则是因为车夫力量大,打你与你踹他力量也差不多。这些,不过是你将他们试图加诸在你身上的伤害原原本本地还给了他们,不增不减不偏不倚不多不少不卑不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邵秋实心里的确是这样的想的,冷不防被岑万峰说出来,心下一惊,须臾,才点了点头。

“之后颜馥向你道歉,你说原谅她。你告诉我,你是真心原谅她了吗?”

邵秋实再度点头:“我既已将所受的都还了回去,她又向我道歉了,我自然是真心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