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是茅厕。
张炭等唐宝牛的身形自后门掩失后,才用一种平静而清楚的语调,说:“你们来了。”
没有人应他。
只有三张桌子的客人。
三张桌子,八位客人。
八位客人都在低首饮杯中酒,外面风雨凄迷,暮初浓,夜正长。
──他在跟谁说话?
外面没有人,只有一两声隐约的马嘶,就算有路过的汉子,也仍在天涯的远方。
──张炭的话向谁而发?
难道是那位白胡子灰眉毛遮掩了面孔的老掌柜,还是那个嘴角刚长出稀疏汗毛的小店伙?
张炭又饮下一大碗酒,金刀大马地坐在那儿,沉声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着不见?”
他说完了这句话,又静了下来。
一阵寒风吹来。
店里的烛火,一齐急晃了一下,骤暗了下来。
张炭只觉得一阵寒意。
一股前所未有的悚然。
外面又是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