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伸出手,颤声道:“苦了你了,颜儿”
说罢又长叹一声,缓缓:“还有你大哥”
唐颜愣了下,摇头道:“爹,您别多想。”
忽地,她又笑道:“对了,今天我就先取了点钱,给您添置了一双棉鞋,我取来帮您换了。”
白山低头一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草鞋。
原本上路的时候,鞋子都是好好的,只不过这一路走来,鞋子都已烂了好几双,如今只剩应急的草鞋了。
他的大拇指正露在草鞋外,微微翘着。
不过,他没关注鞋子这种事,毕竟他可以根本不需要鞋子。
正想着的时候,破屋外忽地刮起了大风。
风从破屋的孔孔洞洞里钻入,如女人用尖锐的嗓子在号丧。
冰冷的大雨转瞬倾斜而下,淹过了院子里坑坑洼洼的泥塘。
唐颜从侧屋取了棉鞋回来,半跪在地,给老爹脱了草鞋,又用毛巾凑着热水给老爹清理了一下脚,把脚丫子里的泥土都擦拭干净了,又用暖手捏成拳头,给他脚底轻轻按摩了一会儿,这给他套上棉鞋,然后笑着问道:“爹,合脚吗?”
白山慈祥地笑着,点点头,又故作犹豫了下道:“你好好带着小芽,不必管我我就算再如何,总归还有些拳脚功夫,在附近散步,就算遇到些野兽也不会有事。”
唐颜双眼闪着光,道:“小芽要管,您我也要管。”
小芽就是她那天生白发,拖油瓶似的小傻子,也是她被夫家休了的原因。
“您养我小,我养您老。”唐颜声音柔和,“这里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