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夕月曾说过在海边住过几年,原来从这么小开始, 就已经是孤苦伶仃的两兄弟了么。
“你大概知晓他弟弟,天光吧。”刘宿像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眉目舒展,“我瞧着可怜,便带他们上山。上山途中, 他上蹿下跳的,说着不愿吃哥哥做的食物,爬树捉鸟, 下河捉鱼, 竟还不知从哪抓来只老虎。”
“天光师兄果然从小到大都没变啊……”
沐暮想起他也曾给自己打了座野兽山的战绩, 也不禁跟着轻快笑出声。
但话音落下,她的唇角便是一滞,笑容变得难看了些。
刘宿瞥了她一眼, “没变么?我以为至少变成熟些。”
沐暮一言难尽地笑着摇摇头。
此刻一只雪白的蝴蝶, 扑扇着翅膀, 轻轻落到她的肩头, 逐渐缓下翅膀扇动的频率,像在小憩。
“这两兄弟早年父母双亡,碰巧遇上仙魔动乱,又在各地流亡许久,走到今日实属不易。”
刘宿抱起双臂,望向不远处的沧夕月,“正因为小时的不容易,性子、行为处事,都会受到小时候的影响。譬如,天光他不喜欢睡觉,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
“因为他的所有东西,父母,房屋,画册……都是在睡梦中失去的。”
刘宿微微蹙起眉,“因为睡梦和令人难过的事相连一起,到后面,他自然地认为睡梦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便发自内心地排斥。”
沐暮想到沧天光经常挂在眼下的乌青,“这不就是小猫小狗的条件反射吗?”
“嗯,你这说法很正确。”
刘宿笑了笑,语气沉静,“但你要知道,天光他没有人纠正。”
“虽说天光是弟弟,夕月是哥哥,但两人不过是前后脚出了娘胎,让夕月当这个哥哥,也会有不称职的地方。”
“成为了弟弟的天光,自是一出生就处于被保护的地位,想要的关怀或许更多,但哥哥不可能全方面能顾及到。”
“故而有些思维、做法异于常人,也有这份原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