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分析得还有点道理。温良久坐起身, 从地毯上捞了个抱枕上来,“请继续发言。”
“一种是他也喜欢你, 在等你跟他告白。”
何戟说,“另一种是他不喜欢你, 在想怎么开口拒绝你。”
“很不幸的是,从今晚的情况看,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
“你谈过恋爱吗就在这儿跟我叭叭的。”
温良久嗤之以鼻,“瞎几把分析。”
“嘿你还别不信。”
何戟越说越来劲,“真对你有意思人干嘛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啊?都是老爷们儿谁还不知道谁啊,对着喜欢的人一天到晚总得硬个十回八回的。这个你体会比我深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要是他也有这么个想法,把你俩关一屋,灯一拉干柴烈火一晚不就水到渠成了么。尽在不言中。”
何戟说,“可你看他那么急着要跑,哪儿像是想跟你发展不可描述的关系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今天身体不舒服。”
温良久说,“需要休息,需要个人空间。很难理解吗?”
“那就更应该趁机扮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求关爱了啊!”
“……”
“你戏怎么那么多?”
温良久头脑清醒,自知对柏里的了解要比他深入多了。听了几句觉得不靠谱,就不再把这套以杜撰成分为主的分析放在心上,嫌弃道,“真当人人都跟你似的?”
“哦。你要愿意这么安慰自己也挺好。”
还嫌我戏多。何戟撇嘴,“那我下线,你且苟着吧。”
“回头有什么感情问题,可别求着我去帮你说好话。”
“承你吉言。”
温良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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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着点赶在门禁前回了宿舍。吃完药,柏里躺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像是因为枕头不舒服,也可能是因为床垫不够柔软。反正哪儿哪儿都不对,比平时还要更难睡些。
躺了半天,他又无可奈何地爬起来,把被子铺到地上。
在床上睡不好的情形已经维持了很多年。说是这样,但他睡过的床也只有家里和学校这两处。
或许真的是别人家里床睡起来更舒服?
柏里抱着枕头,怀念数小时前躺在云里的感觉。
闭上眼,海浪拍击礁石的响声又在耳边若隐若现。
天花板摇晃起来,时快时慢。床板吱呀作响,海浪声中掺杂着隐隐约约的奇怪动静。
柏里又惊又惧地翻过身,骤然闯入视野的是一对赤//裸交缠的男女。
周遭的环境变化了。房间破旧狭窄,四面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颜料涂抹的痕迹。身/下的大床是他幼时和父母同住的那一张。在无数梦魇中出现的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