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他像极了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周身上下无处不是刀剑,他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却仍逃不出那方寸之间。
于是他将自己缩进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试图用那看似牢不可穿的墙壁去抵挡那些刀与剑。
他成功了,刀剑果然穿不透那厚厚的石墙。
可他又从不曾成功——刀光与剑影轻易在他心底割开了一道又一道的痕,平日看不出半点,只有用利器剖开了他的胸膛,才见得到那满腔止都止不住的血。
她不太会安慰别人,但她知道,那种悲恸到极点的情绪若是不及时发泄出来,会把人生生逼疯。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慕惜辞的声音仍旧清浅,她拢着他的脑袋,那是一种近乎于保护的姿态——
十五岁的少年抱着比他还要小上许多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
“现在好些了吗?”察觉到少年的呼吸逐渐归于平定,慕惜辞慢慢收了她搭在他发顶的手。
少年的发丝比不得女儿家来的细软,却也是同样的又黑又顺,可再好的触感、再丝滑的发丝,她举了这么久的手臂,那手腕子早便发了酸。
“嗯。”还未抬头的墨君漓闷闷出声,言语间带着浓厚的鼻音,“谢谢。”
“另外……”少年抽离了压在她肩上的脑袋,眼边压出来那一圈红痕令他无端多了两分滑稽,他抱着双膝诚恳非常,“对不起。”
他那会被前生事逼得失了控,差点伤到小姑娘,且后来拉着人家一顿鬼哭狼嚎,怎么想都有些有失尺度。
“没关系,我没生气,也不可能生气。”慕惜辞摇头,她虽不清楚他具体经历过什么,但她明白那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