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犯此不忠不义不仁之过,又无能治管礼部,实乃罪大恶极,枉作朝臣,即日便向陛下请辞,还乡告老,还请陛下治罪!”

晁陵被他一连串的动作闹得脑袋发懵,先前想好的狡辩之词,这时竟一应忘了个一干二净。

台上云璟帝不曾发话,他只慢慢绷紧了唇角,盯着何康盛看了半晌,忽的敛眸一声低哂。

“不忠不义不仁无能?何爱卿说起自己来,还真是分毫情面不留。”墨景耀挑眉轻叹,“却不知……你所谓的‘主官犯错’犯的又是什么错?”

“回圣上,晁大人所犯之错,乃泄题舞弊,结党营私,行贿受赂!”何康盛一字一句说得分外清晰,朝臣们闻此不由颜色大变,晁陵的一张脸亦霎时白成了霜。

“何康盛,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本官何时犯过这么多错!”他抵死挣扎,试图在气势上压过何康盛一头。

后者却不为所动,仍不紧不慢、一条条罗列着他的罪过。

“陛下,鲍晖二人提前所得的会试考题,便是自晁大人手中泄出去的;卢子修的会试答卷,亦是他暗中偷换,按到了陈飞章的头上。”

“晁大人任职礼部尚书以来,推举贡生不下十数,八成之上曾与他行贿,行贿者必可登科中榜,无贿者则多憾而落第。”

“同时他亦与侯府管事往来甚密,两人不时来往钱财,名为‘私交’,实为通贿,多年来,礼部庶务皆由大人一手把控,罪臣虽有心劝阻,却着实无力……”

“何爱卿,口说无凭。”云璟帝静静听完何康盛所列罪状,淡着眉眼轻声发问,“你手上,可有什么实证?”

“臣在礼部无甚实权,数年如一日充聋作哑,只为明哲保身。然大人所犯之过甚广,臣心有不安,便暗地收拢了各式书信、答卷并钱庄票据,以待大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