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国库的存粮尚且足够,其他几处战|备粮仓也当有些余粮,但那些地方离着江淮实在是太远了些。
想要将这些粮草运至江淮,少说要费上十天半个月,加之官场之内,逢赈灾济民之事,那钱粮又必遭沿途官员层层盘剥,能分发到百姓们手中的,便不剩多少了。
还是会生出饥荒……且在朝廷拨出来的赈灾粮赶到之前,便要生出饥荒!
而水患本身又极易引发瘟症时疫……
大水逢上饥荒再并上瘟症,百姓无以为生,届时还不得是遍地饿殍?
江淮危矣!
王梁的齿关打了颤,面色亦一层层惨白下去,他死死盯着丝质屏风上透出的那个人影,企图寻到“妄生道人”眼神。
奈何那重重的纱幔隔绝了他的视线,他看不见道人的身形,也找不到他的眼睛。
“王大人,此乃天机,贫道不敢多泄。”慕惜辞闻声轻轻叹息一口,她倒是很想跟王梁吐露下实情。
毕竟王、杨二府在江淮颇有势力,若他们能一同帮着筹备粮食、安置百姓,这场史无前例的水患所能造成的伤害只会更小。
但她不能,她没法说,方才她刚一动那袒露的心思,她的胸口即刻便发了闷,脑袋也似针扎一般的痛,那痛教她差点连声都发不出!
想来这水患……本就是乾平该应的一场天灾了。
还好,那狗老天虽不准她说得太细,却并未阻拦她拐弯抹角地暗示王梁等人早做准备。
否则,她当真要拼着性命与这狗天道斗上一斗——凭什么墨书远那无恶不作的狗玩意都能活得那般轻松,她想多救下万八千名百姓却要受着这诸多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