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国师闭目吐出口浊气,站在三尺之外的宛白面色早已是一片惨白。

她遥遥瞅见地上那一滩死虫与跌倒在地的中年男人,只觉自己刚消停了没多久的胃腑有剧烈翻滚、抽搐了起来。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方勉强止住胃中那股痉挛之意,又倚着路边的巨石歇息了许久,这才慢慢向着那木屋挪去。

“人?”墨君漓犹疑不定地一指那仰瘫在地上、眼见着便没了声息的男人,“还是……”

“这已经算不上人了。”慕惜辞摇头,声线是难得的温柔和缓,“该叫他人蛊,你也可以称之为‘蛊人’。”

“蛊人。”少年怔怔重复,小姑娘应声点了点头:“对。”

“相较于一个人,他更似一种尚有些意识的‘蛊’。”

“这样的蛊人,不需要饲养什么难得的虫蛊,他本身便是世间最为稀少、最为强大的‘王蛊’。”

“那么,小姐。”缓步挪上来的宛白轻轻开口,“他是南疆的蛊师吗?”

“他也许来自南疆,曾经多半是个蛊师。”慕惜辞转眸,见宛白的气息紊乱、脸色难看至极,连忙抬手掐诀,拉过她的小臂,渡了道灵气过去。

“曾经……”宛白喃喃,那灵气入体,立时将她体内,因连受惊吓而紊乱的内力与五行之气梳理得通畅起来,她脸侧亦渐渐见了血色。

“是的,曾经。”小姑娘放轻了声调,“现在的他,充其量是一只包裹了人皮的‘蛊’。”

“这与古籍中记载的蛊人还不甚相同,蛊人虽也以身炼蛊,却不会似我们眼前的这人一般,除了些微本能与服从之外,再无其他意识。”

“服从?”墨君漓听罢,下意识蹙了眉,“阿辞,你的意思是,真正控制这人蛊与亭松村这一场蛊患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