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喊她,不是“阿辞”就是“国师大人”,刚认识那会,还喊过好一阵子的“慕小姐”和“三小姐”,唯一一次喊她“慕妄生”,还是上次在淮城生了气。

“那还不是怪你自来熟。”小姑娘瘪着嘴飞速嘟囔一句,垂着眼睫不想理他。

墨君漓见状,一言不发地盯紧了她,澄澈见底的黑瞳内控诉之意愈重。

“看我也没用。”慕大国师死不松口,少年便盯着她一刻不歇,甚至那脑袋越盯越近,到最后险些贴到她脸上,他差点给自己看出了对眼。

“阿~辞~”墨君漓黏糊糊地恶意拉长了音调,小姑娘被他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看着她,又露出了那种大狗似的可怜兮兮的眼神:“你就喊一声呗?”

“哎呀,你这老东西矫情死了!”慕惜辞忍无可忍,一巴掌糊上了少年的脸庞,将之凑过来脑袋一把推远,“又幼稚又矫情!”

“幼稚就幼稚,矫情就矫情。”墨君漓理直气壮,“反正再幼稚也幼稚不过乐绾,再矫情也矫情不过老头。”

他不管,乐绾就是最幼稚的,老头就是最矫情的。

不,你比他们矫情多了。

小姑娘没憋住狠狠翻了个白眼,一面自暴自弃般凶巴巴薅住了少年的衣袖,后者知道她这是选择妥协,于是满面期待地微弯了唇角——

“阿、阿衍。”慕惜辞张了张嘴,试了几次方才找到那两个字的音调,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

她一向镇定自若,今夜舌尖却无端打了结,待那两字吐罢,她已然僵成了一条陈年老咸鱼,一动也不能动。

“我在我在我在!”墨君漓飞速答着,一双眼简直亮成了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