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前生那会,她便隐隐有些明悟,爹爹当初将她送去了京郊别庄,许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那些年乾平的边境并不安稳,他不时便要奉命去关外领兵。

二哥本是个成日混在宫中与营中的男孩,又从小习武,他自是对他放心一些。

阿姐的身子虽然不好,人却极为聪明,且她那时已然九岁,只要有稳妥的侍从在侧,多半便不会出什么问题。

加之萧淑华再疯也不至于对一个年逾总角、病弱不堪的小姑娘下那等狠手,她又不会阻了她女儿的路,说不准还能当成所谓的“探路石”。

这样算来,唯独彼时年仅三岁的她处境最为危险。

这便不如狠心将她送出去,再佯装一派厌恶之状,也好让京中对着国公府虎视眈眈之人,下意识地把她忽视了去。

至于她出生那日,爹爹差点失手掐死她……

慕惜辞微一抿唇,他那哪里是真要掐死她呀,不过是丧妻之痛来得太凶太猛,教他一时丧失了理智罢了。

——他若真存心想要了她的小命,单凭一个终年带病、尚不满七岁的阿姐,哪能那般轻易地自他手中夺下她来。

“阿姐,您放心吧,我不会怪爹爹的。”小姑娘低低吐了口气,“我明白他的难处,也猜得到他的心思。”

“好姑娘,苦了你了。”慕惜音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随即转身取来了那几张手稿,“好了,阿辞,需要哪些图纸,你尽管自己拿上便是。”

“我可就安生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啦。”少女笑眯眯地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