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会自己过来。”老人忽然失了笑,眼底的惊诧亦悄悄化作了了然。
看来小妹当年与小妘开出去的那句玩笑到底成了真,许多年后,这一对闺中密友,究竟是成儿女亲家。
“原本我确实是想要自己过来。”墨君漓闻此沉默了一瞬,随即硬邦邦地开了口。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这个舅舅。
他前生怨了他二十余年,今生又恨了他十载,这两生加起来,三十多年的怨怼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日在老头的书房,他被人说得险些当场失了态。
他的确不愿细想那些藏匿在暗处的细枝末节,他怕想的多了,回头对着扶离、对着元濉,便再狠不下心来。
他也不想再多经历一场亲人间的死别——这样的死别他前生经历得太多,这会当真不想再重温一次。
“但她不放心,你们还有事想要问我,对吗?”元濉笑笑,抬手遥遥指了指少年身旁的姑娘,声线轻松如旧,“术士?”
慕惜辞放在膝上的两手骤然一攥,墨君漓下意识伸手覆上了她的双拳,屋内的气氛骤然降至了冰点。
老人见状忙不迭挥了挥衣袖,眉目间的笑意依然和蔼万般:“你们两个不要紧张,我没别的意思,也没提前调查过什么不该查的。”
“只是那门隔音的效果委实太好了些。”元濉说着一指身后阖死的木门,“一点杂音没有,连街上的动静都听不到——这好的不太正常,我便猜料是术士的手段。”
“并且,在你们的认知之内,来扶离与我见面,应当是件极危险的事。”老人笑盈盈交叠了双手,撑了下颌,“哪怕有墨景耀那老兔崽子告诉你,我不会对你动手,你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