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声发问,一步一步地将刘温逼至了绝境死地。

那年逾半百的刑部尚书张皇地注视着面前这不过十七八岁的半大少年,宽大的朝服不受控地阵阵发了抖。

时至今日,他才恍惚发现,当初这个被他们所有人都无视掉了的、木讷老实又不善言辞的瘦高少年,早在众人不曾注意过的角落之中,长成了另一副模样。

另一副……令人恐惧、足以将他们全然摧毁的可怕模样。

“这或许……这或许是你父亲遣散私兵前,命人放火烧了山,所以我们才没找见那些东西!”刘温双拳紧攥,头皮不住发了麻。

他是个文臣,是自小长在京中的文臣,哪里能知道他们武将在山中练兵需要什么、校场又是什么样子!

可恶,早知今日能牵扯出这么多麻烦,他们当年便该劝着侯爷斩草除根,将这可恶的湛氏兄妹连同那湛氏旁族一齐除了去!

该死……该死!

刘温的后槽牙快被他自己咬啮出了血,湛明轩则追着他的破绽不依不饶。

少年一双的黑瞳,冷冽得仿若是沁了霜、凝了雪,他定定望着刘温,嘴唇微动:“那……生过山火的痕迹呢?”

他的声线分明轻飘飘地好似梦呓,可这般的嗓音,落到那刑部尚书耳中,却像是自九幽地狱爬上来的厉鬼哀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