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退后为防生出大疫,他又指挥着官员们带着百姓,有条不紊地安葬了那些被水沤烂的尸首……
银粮只是最基础的东西,帐篷、种粮,净水的明矾木炭、医病的草药医官,便连生得快又易存活的鸡仔鸭苗,他们都备上了数十车。
他们的准备做得充足,朝廷又肯不计成本地倾尽人力物力,一场波及了几十万人的水患,在乾平上下齐力齐心之下,不到三个月便已彻底平息。
如今的江淮,已然又成了他们乾平的“天下粮仓、鱼米之乡”了。
百姓们和乐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便是朝廷的不同。
白景真闭了闭眼,转而捏着拳头,大步向着城内行去。
温清池被他这猛然迸出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捏住了青年的衣角,小姑娘的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色,她略一仰头,目色犹疑:“表哥,你要去哪儿?”
青年闻声,面无表情地微缓了步调:“进宫。”
“白大人,您都在这跪了一天一夜了,赶快起来罢。”
御书房外,抱着拂尘的老太监半弓着身子压低了音调,他满面愁容,不断小心试探着白景真的口风:“您这样,陛下也会很为难的呀。”
青年闻此不曾应声,他只静静锁着那三丈外的帝王书房,嗓音淡漠而不起波澜:“只要陛下肯下旨为两省免税。”
“微臣得了圣旨,便自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