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啊。”声音更趋于垂老的喑哑,藤妖用圆润的指尖点划棋盘上的脉络,“天地阴阳互动,欲触极则必反。循环相生,不熄不灭自有法则之中,若遇极而必反者,则出。一旦有一方消长,必有一方的出现让其削弱。”
“消长是为人修,人为万物之灵长,而人又有一份独天的厚爱,是以对万物丧失了敬畏之心。削弱是为邪魔,它的出现是天顺其然,地顺其势。是必然,也是它的宿命。”
姜洛:诘屈聱牙,七扭八拗。
她听着听着脑子里不知不觉就飞了一千只一万只云雀在叽叽喳喳,到底不是什么有慧根人,哪怕是此情此景也听不太下去。
“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藤妖停止了点滑,又好似带着一点微弱的讥讽,抬起雾气的眼看着她问,“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姜洛视线就放在了他的指尖,脑子里一空,便想起了夙舒先生也好像对她问过这句话。
那日千古山的天光正好,不甚刺眼也不甚昏暗,瞧着很顺眼,是个睡觉的好时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夙舒先生面色苍白,用戒尺准确的挑出手中书卷这一页,指着上面的一句话,“咳咳,姜洛,你来解释这句话。”
“啊?”
被点名字,姜洛垂死梦中醒,用袖口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就看见夙舒先生站在自己左手边,书卷已经被他合上收拢在左手心,负在身后,他的另一侧的手心还捏着一柄戒尺。
窗户开在左边,他穿着厚重的大氅往那里一站,大半光线都没有了,一道天光拉长的阴影投在她的身上和脸上。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眼珠转了转,姜洛视线往右边飘了飘,飘在焦奴翻开的书卷上,可这上面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哪能知道先生问的是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