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苏怜茵岂止是不安,说她六神无主也不为过。
要知道她是如此高傲,总是俯视着我,然而这一刻她几乎是推心置腹地、充满恳求地对我讲述这些,其中甚至还夹杂了她的隐私。
我说不触动是假的,然而这绝不足以动摇我的决定。
毕竟,我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开始学会尊重我了,亦或是觉得自己一家对我有亏欠。
而是因为她怕了。
繁华这样的性子和精神状态,他妈妈一旦去世,这个严厉的「惩罚」足以将他压垮,而我或许是唯一能拉住他的人。
她怕我不肯拉住他,怕我推他一把。
她的第六感的确很准。
呵呵。
她怕得太晚了。
“你放心,”我说,“我会好好待他的。”
苏怜茵没说话,只是用那种紧张地、带着祈求的目光望着我。
“我真的会,他至少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们像我一样生活在单亲家庭。”我说,“我明白父亲对一个人有多重要,而且他也做得很好。”
见她没说话,我又道:“何况我的孩子还在你们手里呢,我何必要这么不识时务呢?”
苏怜茵自然听得出我话里的讽刺,但她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旦说服了我妈妈,把好消息告诉阿华,我就让孩子们回去。”
我说:“你爸爸会答应么?”
“你看不出来么?我爸爸很疼你,这件事完全与他无关,是我和我二姐的安排。”苏怜茵说,“他说了好几次,但他已经老了,拗不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