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他们会瞒着她。
苏灵雨没理会我的话,只说:“一旦念念走了,腾腾立刻就要接手工作,不过别担心,只是先履行仪式。在他十六岁之前,脏活儿有其他人代劳,他只需要掌握核心资料,并努力变得更聪明,就足够了。”
我说:“我不同意这件事。”
苏灵雨没吭声。
我能感觉到她似乎有点烦了,但还是不想妥协:“我的想法我已经跟繁念说过了,我觉得她和她的孩子们都不幸福,做那种生意不会让人幸福。”
苏灵雨仍旧沉默,半晌之后,才幽幽地开口:“我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说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有些忧郁。
沉默间,她又问:“你跟我儿子结婚多多久了?”
我说:“十年了。”
“十年了,”她说,“你依然说得出这句话,是该说你不够聪明,还是该说你太过固执?”
我说:“我知道念姐很有钱,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也很有权力,可是她很不幸福。你我都是母亲,看到你的孩子拥有这样艰难的人生,你不心痛么?”
“我是否心痛不是最要紧的,”她说,“最要紧的是,如果当初没有把这份生意给他,那就会给阿华。那她就会用来为家族联姻,嫁给一个很可能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两家和睦还好,一旦掰了,她立刻就变得很尴尬,一生都如浮萍一般,始终依附别人,没有立足之地。她自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在两种艰难中选择了现在这种。”
我说:“我儿子不会这样的。”
“你儿子会直接丢了命。”苏灵雨说,“繁家的后代里,除了他,就只有不成器的繁仁了。繁仁没有继承资格,而它一旦落到茵茵的孩子手里,就再也不是繁家的了。”
我说:“茵茵也是你的女儿,而且还跟你一样姓苏。”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谁来继承,都会选择让你的腾腾失去竞争力。”苏灵雨说,“毕竟,他是最后一个繁家人,不出意外,还很有能力,留着他,是个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