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也知道,但是这一刻,不该他出声。
记单员更知道,但是却不敢去触碰老虎的胡须了。
唯独,顾宁这个局外人,甚至还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三块。”
“之前给我的毁损被单,一条三块,而且对方还表示,这是给我的最低价,三块钱被单厂都保不住本。”
那么一块钱呢?
被单厂是不是在亏本处理?
这下,徐厂长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三块?一块?”
“好啊,好你个张明华,到了自己这里,就把公家的货物,给压到最低价?一块钱,一块钱,别人不知道,我们被单厂制造一条被单的成本,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如果我记错的话,从国外购买的洋机器,你也是有参与的吧?”
“洋机器一台多少钱?”
张明华不出声。
“多少钱?!”
徐厂长愤怒了,他声音拔高了几分,“说!”
“十四万。”
“开一次机器,多少钱?”
“上千块。”
“一条绸缎面双面牡丹花被单,不算人力成本,只算机器费用,成本多少钱?”
“六块五。”
“你拿货多少钱?”
张明华在也回答不出来了。
他怎么也张不开口,说一块钱。
他绞尽脑汁的辩解,“领导,这一批被单是毁损的,原本是要拿去销毁的,如果销毁的话,咱们被单厂就是全部损失,一块钱都得不到。”
“所以,我还要替被单厂谢谢你,张明华?为了被单厂吃亏受罪?”
这——
张明华实在是不敢说,自己为了被单厂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