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姜玺头一次跟皇帝死对着干,皇帝大怒之下赏了他一记砚台,少年额角半是墨,半是血,握紧拳头,死不认错。
“这样的父亲怎配做父亲,这样的太子当来又有什么意思?!”
自唐久安来了之后,父子俩倒是很久没有吵架了。
关月很欣慰,指了面前几样菜,让宫人给唐久安送过去。
唐久安起身谢恩,忽然,背脊上滑过一丝凉意。
这感觉毫无来由,但非常熟悉。
好几次,就是这凉意在战场上救了她的命。
姜玺注意到她下颔线条的骤然收紧,也看到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问:“怎么了?”
唐久安问:“羽林卫何在?周将军何在?”
守卫之事是姜玺一手安排的,抬手便招来左近的羽林卫。
羽林卫回道:“周将军临时有事,出宫去了。”
这么巧?
唐久安的目光缓缓从全场扫过。
姜玺只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东宫那个懒洋洋的唐久安,也不是薛家酒铺里骂不还口的唐久安,甚至不是拔刀动手时那个面带笑意的唐久安。
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眸子深沉如海,锐利如鹰。
她像是在瞬间抿弃了身为“人”的特质,变得像她那把□□一样锋利而冰冷。
这是,飞焰卫统领唐将军。
“未防有变,殿下,最好再查一遍布防——”
唐久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事情就发生了。
鼓乐喧哗、热闹盈天之中,一支黑色袖箭无声无息出现,笔直射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