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安当场萎了,一屁股往地上一坐。
“不过还是多谢殿下,瞧陛下那样子,若不是殿下来,臣还不知道要被罚成什么样,搞不好连一阶都升不了。”
姜玺没说话,跟着一起坐在大树底下。
“罚俸我替你出。”
“当真?”唐久安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但是……好像不太好吧?”
“你是为我说话才落得这下场,我该出的。”
姜玺望着远处,天蓝得过分,云缓缓飘过,白得耀眼。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从来只有人指责我是个不孝子,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没当好爹。”
你是第一个。
唯一一个。
这句在他心里徘徊不尽,却不知道怎么了,说不出来。
唐久安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左右无人,方压低声音道:“臣也只是实话实说,毕竟臣有个不靠谱的爹,但到别的爹不靠谱,便容易感同身受,所以才没忍住。”
她说话时挨得有点近,发髻照旧是随随便便扎着的,鬓角的发丝蓬松,随风扫到姜玺的脸颊上,有点麻,有点痒,有点酥。
姜玺说来也惨,刚刚懂人事,对女子生出点兴趣,就遇到了那一人那一夜,从此之后视女子就如洪水猛兽,别说关老夫人塞进来的美人,就是宫女都近不了他的身。
可是这一刻,姜玺看着微微低头凑近自己的唐久安,只觉得自己对女子的全部想象,她都可以满足。
不,比他想象得还好。
三年来被阻碍的柔情全部复苏,磅礴浩荡,汹涌澎湃,率先把他自己淹没。
他也不晓得这是个反应,整个人从未有过的紧张。
他下意捂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