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你不知道……前生从我逃至扶离到他们决意要立我为太子,中间总共不过十日。”
“而从他们将我立为太子,再到一群人推搡着送我登基上位,也只有区区的二十七天。”
“前后加起来,连两个月都不到。”
“然后你登基三天,就带着侍卫跑了。”慕惜辞低笑一声,她还记得二人初初掉马之时,他与她说过的话。
他说,他在那帮朝臣们试图往他后宫里塞第一批女人的时候,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几名帝王亲卫,麻利跑了。
“那时你带跑的侍卫里,就有白景真?”
“有他,当初他是奉了那群老东西的命令,来保护我的。”少年自嘲笑笑,“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好在白景真本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
“他与那路惊鸿有着灭门之仇,自然不会心甘情愿为朝臣们办事,他大概是全扶离最希望我能真正把控住朝堂的人。”
“我费了些时间揣摩透了他的心思,又花了点功夫向他略微展示了下我的能力,在套出昭武将军府旧案的因果始末后,他便彻底倒戈,成了我的亲信。”
“说来,阿辞,你知道吗,其实他们并不是在我登基之后,才开始想着向我院中送女人的。”墨君漓的眼睫又悄然发了抖。
“在我登基之前的那二十七天,才是我在扶离经历过的、最可怕的日子。”
小姑娘的嗓子无端发了哑:“怎么说?”
“他们那时……在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
少年的四肢生了寒,他本能地抱紧身前的姑娘,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水面上最后一根浮木。
他将自己的思绪慢慢浸到那滩发暗发臭的污浊黑水之内,霎时便是满腔的窒息之感。
“送过侍女,也送过青楼|妓|子,想起来真让人觉得可笑,他们怕我出了问题,竟连小|倌和稚||童都送来过。”
“那些不老实的都被我想法子杀了,余下原封不动送了回去,他们见这法子行不通,又换了清白人家的女儿。”
“从样貌姣好的农女到商贾之女,又从商贾之女到末流小官家的嫡女。”
“我那时真是怕极了听到叩门声响,没人知道那房门打开之后,迎接着我的,究竟会是些什么东西。”
“他们是铁了心的想把我变成那等,只知道给扶离延续皇室血脉的种|马。”
“……他们,也不光是送了这些人吧。”慕惜辞沉默片刻,艰难开口。
若那帮扶离朝臣们已经丧心病狂到不顾墨君漓的声名,连劳什子的妓|子小|倌都敢往他府中送了,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又哪里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