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她的面色有些古怪起来,想怒而不能怒, 想笑而不能笑, 察觉自己在这点小事上投入太多心神,她马上一睁眼,收敛所有神色。
“是嘛……其实我也打算给父母守灵。”她轻轻揉搓着他肩膀的淤青,看着小小的“米”字愈发的鲜红:“只是这一次, 我不打算将二人合葬了,毕竟我爹……”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爹并非我娘想象中那般正义善良,我爹也不见得想和我娘相伴永世。他些许……对我娘有感情,毕竟都把最重要的秘籍交给她了,但这些远远比不过他的私心和名声。”
江冽肩膀的肌肉逐渐变得僵硬,他一手攥着松散的衣袍, 一手按在了桌面。不知是不是米丘的力气太大, 他的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
“欲望可以改变一个人。”他的喉咙微动,声音低沉:“即便是亲如夫妻, 也形同陌路。”
米丘忍不住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老掉牙的话。我承认你说的话是对的,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所有人。比如说伯父伯母,又比如说……魏堂主和魏夫人。”
江冽眉头一皱,微微回过头:“他们?”
挺直的鼻梁在烛光下缓缓侧过来,像是日照山峰,瑰丽和陡峭一起灌入眼帘。米丘一顿,手里的力度又像是压住什么一样大了起来:“虽然只和他们见了几面,但是我能察觉到二人恩爱非常。即便有秘籍这么大的诱惑在前,也并未因此有了隔阂。魏夫人对魏堂主从未有一丝怀疑。”
江冽的肩膀一颤,桌上的茶杯瞬间打翻。米丘吓了一跳,“怎么了,是我的力气太大了?”
江冽摇了一下头:“没有。”
米丘将手收回来,温热的触感一消失,夜风吹拂,凉意袭上他的肩头。江冽下意识地伸手,指尖在小小的“米”字上拂过,米丘的眼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