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也没有拘束,他对这里比自家都熟悉,找到自己惯用的手炉然后直接瘫在了暖席上,“贾文和在主公麾下好几年,也就你一直防着。”

他们家主公如何用人大家都清楚,当年这人是被请过来的,而且是安排好西凉的一干事宜后才过来,有异心的可能性极小。

以贾文和的本事再加上凉州马腾韩遂的兵马,他如果不是真心想过来,主公也拿他没有办法。

戏志才在对面坐下,轻飘飘瞥过去一眼,没有接下刚才的话题,只是将药瓶放在桌上问道,“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好吗?”

目光在药瓶上停了一下,郭嘉漫不经心的回道,“难道不是文若天天逼着你寻医问药?”

“……”戏志才脸色一黑,然后一巴掌重重搭在了桌面上,“郭奉孝!”

“我又没说什么不能说的,你急什么?”抱着手炉往墙边靠了靠,郭奉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知道你们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还能再撑几年,如果咱们动作够利索,甚至还能看到主公重整河山。”

看着被震到席子上的药瓶,郭嘉眼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的手也跟着疼了起来。

戏志才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这人。

早已看淡生死的郭奉孝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并没有多少起伏,“以前有人说我郭奉孝活不到二十岁,现在我都三十了,不还好好活着的吗,我自己还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

黑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戏志才冷哼一声将滚到席子上的药瓶扔过去,“当年这一颗药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阿菟说了这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后一颗,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救命的药?

愣愣的看着被扔到怀里的小瓶子,郭奉孝猛的站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将瓶子捧在手里,“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直接扔过来,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同为颍川人,他当然知道戏志才当年的身体如何,他自己尚能撑几年,这人当年可是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了,他只知这人寻到了好的医者,却没想到会是简简单单一颗药丸。

也是,如果有本事通天的医者入世,这人也不会藏着掖着,郭奉孝捏了捏手里的小瓶子,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你自己都不担心,我们还担心什么?”戏志才不紧不慢的学着这人刚才的语气将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

郭奉孝委屈巴巴的坐回去,自家给自己挖了个坑,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神色激动的病弱青年将瓶子拿在手中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又问道,“这药直接吃就行了吗?”

“是的,吃完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看着久久没有缓过来的郭嘉,戏志才揉了揉额头直接将人赶回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又摇了摇头转回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