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差不多也到时间了。”锖兔松开自己的手,看了看天色——日头渐升,灵体们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他回头看向富冈义勇,见后者似乎在忧虑什么,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他们都还在,只不过你们不能看到了而已,我也是一样。那么义勇……我们狭雾山再见。”
说罢,锖兔一摆手,那道在阳光下显得透明的身影消失无踪,富冈义勇却不觉失落。
(是该回狭雾山看看了……)
他将被安置在一处平坦地面的阿封抱起——总归身上还有伤,不适合扛这么粗暴的运送方式,准备早一点把人送去医疗部。
那端,战场各处。
“再见啦,大家。”
“要好好活下去!”
“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啊。”
“我会一直爱着你的。”
……
不约而同的,在生与死的界限即将被重新划分之前,灵体们向着依依不舍的人们做出了最后的告别,或抱含热泪,或面带微笑,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了仍在人世的亲友与爱人,不再抵抗轮回的牵引,向空中飞去。
在地上的人们挥舞着双手。
“下一次、下一次还要在一起!”
“一定还能见面的!”
“在见到您之前,我会一直努力下去!”
……
如此,自顾自地定下了再会之约。
无数如同白云一样上浮的灵体中,唯有一个黑色的灵魂是在违背自己的意愿缓缓沉入地底。
没有人看得到它,也没有任何灵魂愿意把注视他人的时间浪费在它的身上,被神和大地囚禁的罪人灵魂终于是放弃了挣扎,不为那压倒性的力量,而是它发现了,在通往地狱的路上,并没有会拯救自己的蛛丝。
愿意自天堂垂青自己的存在已被他亲手杀死。
这一次,要独自前往真正的地狱去了。
“自诩是鬼,却比任何人都像是一个人类啊。”有谁叹了口气,“虽说,更多的是普通的、人类的恶意罢了。”
……
自与家人们的重逢中苏醒,泪流满面的炭治郎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地在视线的范围里找寻着谁的身影,可周围的人却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那个。
“哥哥?你在看什么?”不知何时醒来的祢豆子问。
“就是、”想要回答的炭治郎突然卡了下壳,在沉默良久后,他的声音低下来,沮丧地垂下头,“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