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三毕业没多久,右手上该满是因握笔而留下的茧子才是。
“现在, 是几号”
医生给他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 并用充满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迟绪很是烦躁。
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选择性失忆症,在他的思维意识中,他只是睡了一觉,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七年后的身体里。
迟绪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对着自己讨厌的医生露出一丝很勉强的笑意,看上去又像是故作坚强,“您,您能借我手机,打一个电话吗”
一旁呆滞良久的赵瑞怀终于有了反应,他凑上来问,“你要给谁打电话”
摸着良心讲,赵瑞怀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冲了,可他还是过于紧张和急切,无法妥善控制自己的分贝,给人一种质问的感觉。
迟绪看着他,倒是没有了刚刚的恐惧,他小声而又有些乖顺的回答道,“给爷爷。”
“不,不行,现在,现在太晚了,你爷爷可能还在休息”赵瑞怀话都没有说完,迟绪的眼泪便无声的落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让人看了忍不住揪心的疼。
十八岁的迟绪虽然很少与人交流,但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人性看的清清楚楚,他不愚钝,反而是太敏感,赵瑞怀一开口,他就猜到自己的爷爷大概已经不存在于七年后的世界里了。
迟绪哭着哭着,又把自己藏到了被子里。
看着这一幕,赵瑞怀几乎要崩溃,幸好医生在他崩溃的边缘将他拉到了病房外。
“感觉病患对医院有非常大的抵触心理,这不利于他恢复记忆,建议你还是把他带回家吧,他现在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潜意识对一些事物还是有熟悉感的,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对恢复记忆有帮助,另外”
医生看着赵瑞怀,非常严肃的说,“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温柔的对待患者,不要再刺激他,让他受到第二次心灵创伤。”
清晨六点钟,迟绪被赵瑞怀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