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肆忐忑地在屋子里躺着,仍装出个痴呆样子来。伺候的人却也不敢因为他是痴呆儿而怠慢他。
熟悉的步伐从门外传来——这脚步声,白青肆熟悉得很——光是听这脚步声,白青肆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条件反射地就感到了恐惧。
天子推门而入。
白青肆立即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天子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的人——仔细一看,身形确实是一样的,但面目已全非旧日。
天子在床榻旁边坐下,对侍从们说:“你们都下去吧。”
侍从便答应着退下了。
当屋子里只剩下天子和自己的时候,白青肆更加不适。
天子幽幽一叹,说:“你别怕。”
白青肆缓缓睁开眼睛,不做表情,仍装傻充楞,企图蒙混过关。
天子又说:“你和狼贵人长得不像。”
白青肆定定看着天子。
“但没关系。我一样会宠爱你的。”天子温和地说,“我最喜爱狼贵人了。你应该知道吧?”
白青肆仍是一言不发。
天子又道:“你想要的一切,朕都可以赐给你。”
天子说着这话的时候,紧紧地握住了白青肆的手,当他揉捏着那指掌的时候,更加确认了,自己握着的是谁的手。
天子凝视白青肆的脸。
白青肆回看天子,半晌说:“你知道了。”
天子闻言,似被扎了针一样,疼得闭上了眼睛:“果然如此!”
白青肆叹了口气,将手缩回被子里,仍旧安躺:“是白皛皛看穿了吗?我早说了,我讨厌他。”
“你讨厌他?”天子说,“那我杀了他。”
白青肆有些惊讶地看着天子。
天子眼中却闪烁着光芒:“我已经将他下狱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杀了他。”
一句话,杀一个人。
这种权力,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叫他恐惧的,对于某些人而言,也可能是叫他向往的。但对于白青肆而言,却是叫他怀念的。
白青肆微微一顿,笑道:“天子一言九鼎,可别误了。”
这个时间,白泠泠和柳椒也已赶到天宫。白泠泠便以北国子爵的身份请求面见天子。天宫的人很快便让白泠泠和柳椒进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