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温的液体从干涩的舌头与喉咙滑下去,带起一种异样的温软感。
他在或梦或醒的间隙里,很清楚照顾他的人是哪一个。
他慢慢吞咽着嘴里的液体,心里想着要说些什么,他也听到自己咕哝的声音里。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我到底说了什么呢?苏泽锦有点恍惚地想。
我会对沈淮一再说什么事情呢?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感情,能够在该放进去的时候就放进去,又能够在该拿出来的时候就干净的拿出来。
那世界会更好,还是更糟糕?
“嗯,我在,怎么了?”沈淮一的声音透过重重雾霭传进他的脑海里。
苏泽锦花费了很久才让自己的意识理解这句话。
他又花费了另一段很久的时间,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叫了对方的名字。
沈淮一。
这三个字,只在嘴里念上一遍,也这样复杂。
苏泽锦再一次清醒地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光线正好。
在睡前与睡梦中反复出现的黑山在阳光的洗练下苍翠欲滴,远远近近重山层叠在烟笼雾罩之中,渺渺茫茫极尽妍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