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说:“我没想到会是你这么个小娃儿。”
朝野能人无数,只是赵崇昭没有那个能耐把这些人收为己用。赵英也知道赵崇昭还小,实在急不得,但他不能不急,他的身体比之女儿晏宁也没好到哪里去,赵崇昭的不长进就像把悬在他头上的刀。
仔细想来,赵崇昭的种种表现与当年的太子极为相像,他瞧见赵崇昭在外头骄横跋扈就存了偏见。
赵英自认行事公允,可在谭无求和谢晖回来、在赵崇昭身边多了个谢则安之后,他发现自己亲口承认赵崇昭太子身份的次数竟少之又少。没有他的认同,赵崇昭自然很难拉拢到有用的人,东宫来来去去永远只有一些只知阿谀奉承的家伙。这些家伙不学无术,也没有铮臣应有的胆魄,赵崇昭就算不是烂泥,在那样的环境里也会变成付不起的阿斗。
他总用“上行下效”这词儿敲打赵崇昭,却没想到赵崇昭如今的困境也是因他对赵崇昭的态度而起。
赵英没想到第一个肯真正站到赵崇昭身边的是谢则安。
不是因为谢则安年纪小,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谢则安比同龄人多那么一点能耐有何不可?令赵英意外的是从他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谢则安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性格跳脱,做事总是出人意料,旁人觉得很难办的事他总能轻松办到。
这样的人什么心思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有纯忠之心。
赵英转头看着谢则安,说道:“我想知道你选崇昭的理由。”
谢则安一顿,毫不避讳地直视赵英:“因为难得。”
赵英眉头一挑。
谢则安说:“天底下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事儿那么多,难得他们兄妹俩生在皇家却互亲互爱……”他眼皮微垂,“我觉得难得。要说我不想要高官厚禄,家财万贯,那肯定是假的,可有些东西看见了总是舍不下。我不过是在相权之后选了个自己更想选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