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没在意,据说马御史之所以没有朋友,就是因为他这人太执拗,即使是朋友做错了,他也会偏袒徇私,该参的继续参,该骂的继续骂。像现在,在别人看来马御史肯定看姚鼎言不顺眼,否则不会一个劲追着姚鼎言咬。
事实上马御史只是在尽御史的职责罢了。官服一脱,马御史只是个和别人一样的普通人,他的固执让他没有朋友、生活拮据,这些年来他心里其实也藏着不少苦闷。
谢则安另起了话题,陪马御史夫妻俩聊到了临近宵禁才回谢府。
送走谢则安,马御史转身替妻子擦拭身体。等忙完了,他也脱衣上床,和妻子一起躺着。
马御史妻子说:“你也真是的,三郎难得回来一趟,你竟然参他一本。”
马御史说:“三郎不会在意的,你看他不是还来看你吗?”他拍拍妻子手背,“三郎他和别人不一样。”
“三郎和别人不一样”,这是许多人给谢则安的评价。谢则安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在宵禁前回到家中,刚要解衣入睡,又想起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只好点了灯,披着外套伏案写信。
时间悄然流逝,二更的钟鼓响了起来。谢则安有点疲乏,站起来打开门,走到屋外绕着主屋缓步慢行,疏解心中的愁闷。
正要回房,一个人影出现在拱门处,竟是谢季禹。父子俩毫无形象地坐到栏杆上,看着走廊另一端的月色闲谈:“柳三思今晚来了。”
谢则安说:“阿爹你见完老朋友心情不好?”
谢季禹说:“只怕他已不当我是朋友了。”当年谢季禹与柳三思交好,柳家人被流放前,柳三思还把他的心血交给谢季禹。可惜再好的交情,终究抵不过猜疑与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