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监控得户主亲自去才行。”祝涟真说,“现在进屋更重要,奶司一天没喂了。”
阿绪看他一脸平静,更心急火燎了,恨不得立马掘地三尺找出那位蹬鼻子上脸的私生饭。祝涟真偏过脸,说:“你冷静一下,也许那人就在附近躲着没走,正观察我们呢。”
阿绪气息弱了大半,觉得他这话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别墅区绿植覆盖面积多,倘若真有人借此遮掩,她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我靠……这人我必须得找出来。”
“找出来又怎么样呢,报警拘留?”祝涟真无奈地活动几下脖子,“如果对方只是一时脑热,愿意改过自新,那没必要非给她留案底;如果是个偏执狂,那报警不仅约束不了她,反而会满足这种人病态的心理快感——觉得我是在关注她、回应她。”
早在练习生时期,祝涟真就遇到过蹲酒店宿舍的怪人们,不论男女,都懂得热情地给他制造困扰。起初,他只当他们是没分寸的粉丝,偷窥欲过重了些;后来才明白,这些人并不是在宣泄无处安放的崇拜,更像是企图对偶像进行精神侵犯。
选择这条路的代价大概是得先舍弃人类基本自尊心,他们根本不介意艺人的态度,哪怕是被羞辱也兴致盎然——“屏幕里居高临下的人,私下却对我别无他法”“舞台上温柔亲切的脸,只有我见过它勃然大怒”。面对偶像忍无可忍才暴露出来的反差,他们却擅自将此视为一种“优待”,因此占有欲得到极大满足。
祝涟真一丁点反应都不想施舍给这类怪胎。
“那最近先让小区安保加强你这里的管理吧,事不过三,要是再敢有下次……”阿绪胸口沉闷,努力把恶毒的言辞憋回去,“就只能让所有粉丝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祝涟真低头失笑:“用缺德战胜缺德吗?”
“不出格一点,下次还敢。”阿绪气得额头冒汗,“这回怎么跟公司说?我觉得裴姐要是知道,肯定只会让你搬走。”
只会让你搬走。
句子里的几个字眼略微熟悉,祝涟真一怔,忽然联想到谈情前不久的那句“我只会跟你一起走”。
差点忘了这个没有后续的话题。祝涟真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好像大脑空白,没等琢磨出怎么接话,谈情就面不改色地将微妙的气氛终结了。
仿佛察觉出他的无措,所以体贴地没再难为他似的。
“呸。”祝涟真感觉自己的嘴像是被带尖的小钩子刺了下。
阿绪以为他的思维还跟自己在同一平台,刚要安慰几句,却听见祝涟真小声嘟囔:“是不是想钓我。”
哪怕事实如此,祝涟真也不会上钩的。
尽管有时候闲下来,他忍不住想起两人的经历点滴,仍记着谈情那些剥离职业习惯的真实与温柔,但这也仅限于回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