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谈情指出需要单独保留的几件。没过多久,谈情又发来一句:“吃完了,送她回家,然后住酒店。”
祝涟真随手回了个“哦”,多嘴问了句:“你在北京没自己的住处?”
“没有。”
祝涟真找到充电器,帮谈情把Kindle插上。墨水屏迟钝地闪动几下,自动开机,跳转到书架。他不小心扫了一眼,见最近阅读的书名为“祝涟真1819采访合集[完整版]”。
自己的名字意外出现,祝涟真心猛地一跳。他不假思索点开,满屏幕密密麻麻的黑体字,没排版,全是前两年的杂志专访或记者采访。
他翻了几页就赶紧退出。
不管怎么说,电子书架也算隐私,祝涟真不敢再窥探别的,怕有什么小黄书就尴尬了。Kindle刚撂在桌上,他又折回来,掀开保护壳确认书封右上角的百分比。
这个数字显示的是阅读进度,但自己刚才手贱点了好几下,所以现在显示的“76%”肯定不是谈情上次看到的位置。
祝涟真大脑空白,他根本不记得第一眼的页面内容,只能试着往回点,并祈祷谈情之后不会发现。
手机忽然振动,吓了祝涟真一跳,拿起一看,谈情给他发微信:“到酒店了。”
还配了张王府半岛的套房照片。
干嘛随时跟我汇报行程?我又不是裴姐。
祝涟真想简单回个“已阅”,转而一想,这态度略敷衍,毕竟谈情都偷偷看他访谈合集了,说明心里肯定常惦记着他;既然惦记,那肯定也期待他认真回应点什么。
这种念头一旦冒出来,祝涟真就不可避免地脸热,立场在“我也太自作多情了”与“该轮到老子钓你了”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取了个中间值,叫“欲迎还拒”。
他说:“我他妈正打游戏呢,你这窗口弹出来把我害死了。”
接着又说:“明天没工作,记得把闹钟关掉。”
祝涟真发完这两句,甚是满意。先表达不悦,让对方低落,然后轻描淡写一句叮嘱,给对方点甜头。不就是调动情绪吗?谈情擅长的,自己也能信手拈来,只不过平常不屑耍花招罢了。
他为自己的天赋沾沾自喜,就这样等了半晌。
……结果却没等到任何回音。
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第二句话的态度不够温和时,谈情的电话打过来了。
“刚洗完澡。”谈情呼吸很沉,“对了小祝,再帮我个忙行吗?”
“干嘛?”
“我Kindle找不着了,但一直没拿出去过,应该还在我房间里。”谈情说,“帮我翻一下,如果找到了就充上电,谢谢。”
你把这东西扔衣柜里,能找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