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同学聊起未来,他们都能无比清晰的认知,有人担心“梦想没办法实现怎么办”,谈情只会理所应当地认为应该换一个梦想。生存的动力不同,他们注定无法互相理解。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大家都自顾不暇,即使注意到那个低头流泪崩溃的少年,也只是用麻木的眼神掠过一次。最终是护士担心他的情况,将他带到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平时看着处变不惊的男孩子,情绪失控时也好像在抑制着眼泪,很怪异的坚强。
这个暑假,谈情都是在医院过的,母亲离世的打击没有对他健康造成影响,只有最初那一周吊了几次水,补充身体缺失的养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就戴着口罩在医院里观察那些病人,让自己身心在死气沉沉的氛围下彻底学会适应悲伤,回家再面对母亲的遗像,便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了。
谈情顺利升入高二理科实验班,每天的时间都由他自己掌控,于是放学后他就喜欢骑着单车乱逛,看看晚上遛弯儿的人们怎样嬉笑打闹,看够了就仿佛他也参与了其中。
有时又会遇到跳街舞的人,但没有他眼熟的面孔,单车从夏末骑到深秋,他终于又和祝涟真见上面。
谈情从没特意在这个城市里寻找过这个身影,只是满世界都是陌生人,如果能对一张面孔产生熟悉感,他就愿意明天也继续出来。
不过高二开始放学很晚,他单车刚停稳,台上的表演就进入尾声了。舞者们收到很多鲜花,看样子是处理不了,所以祝涟真把它们一朵一朵抽出来,俯身献给看到此刻的观众们。
“祝你学业有成!”
“祝你工作顺利!”
“祝你财源广进!”
……
祝涟真拜年似的挨个送祝福,词穷了就说:“祝你生日快乐……你早晚要过生日的嘛,不许嫌弃!”
人群渐渐散去,谈情往前走了走,他想得到一朵新鲜的玫瑰,尽管那气味让他无法忍受。
可惜轮到他之前,几大捧花都送完了。祝涟真也注意到了他,两人短暂对视后,谈情以为对方也记得自己。
结果祝涟真只是低下腰看他,说:“帅哥,不好意思,花没有了。”
谈情轻轻笑起来,果然自己还是根本没给他留下任何印象。
祝涟真四下张望,又问:“你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