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跪了下去,开始朝苏闻磕头。

鬼魂磕头,没有任何响声,但在场的鬼神却都能看得到他的激动和震颤。

“苏大人,我对不起您。”

苏闻抬起眼,不用他动手,钟昭就从地上起来了,他这才问:“你有何对不起?”

钟昭声泪俱下:“我没能救下您,没能寻到您的尸骨。”

苏闻笑了下:“本该寻不得。”

又说:“所以你立了一座无名墓?”

“是。”钟昭道,“但不是无名墓,这墓碑有两层,为了避免您的墓被破坏,我将您的名字刻在了中间那一层。”

苏闻轻轻叹息:“你不必如此。”

钟昭激动地说:“我该如此,朝京的每一个人都该如此!他们愚昧荒唐!才会害得您那般!”

苏闻:“都过去了。”

“过不去。”钟昭说,“在我这儿,永远都过不去!”

默了默,苏闻不再说这个,而是问:“后来如何?”

“一切如您所愿。”钟昭低声说,“他们都好,好得很。”

“他们其实知道了,没有您就没有朝京的今日,但人啊,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笑不可饶恕的事情,对您的事只字不提。”

钟昭冷笑一声:“有些人也妄想从湖底找到您的尸首,给您建坟立碑,但他们也不想想,已经太晚了!”

“您早已归天归地,脱离这片苦海了。”

这个结果苏闻是预料得到的,醒悟也好,执迷也罢,但在他站在城墙上的那一刻,他已经不想再去在意这些了。

苏闻说:“你改了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