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头,再次抬起时眼中已经泛起消沉的笑意,“您来找我,是想帮我将小孩生下来?”
“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
沉默良久,他道过谢,又红着脸问:“俞医生,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取一件柏先生的随身物来。”
俞医生望着他微红的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与他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离开前千叮万嘱,要他爱护自己,就算再难过,也要挺到将孩子生下来。
他苦笑着答应,并未告诉俞医生,自己已经出现了抑郁症状。
几个月前,他就上网查过——专家们都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容易躁动、不安,需要丈夫的陪伴与抚慰。
他并非女人,症状却更加严重。
而他日夜想念的柏先生,不仅没有陪伴他,还将他送了人。
与抑郁相伴的是无休无止的呕吐与因激素动dàng而随时涌起的欲丨望。过去在一队基地或是落雀山庄,他都不大能感觉到小雀的存在,只有时不时出现的腹痛提醒着他——你的肚子里有个小生命。
而现在,沉甸甸的不适感只有在他入眠之后才会消停,醒着的时候,哪怕喝水喝得多了些,都会冲进卫生间里gān呕。
洗漱镜里映出的是一张清瘦苍白的脸,锁骨如刀,高高耸立,似要将皮肤割破,往下,是逐渐变得松弛的身体。
他已经不大敢看自己的身体了。
原本jg悍完美的肌肉消失了,那一道隆丨起的弧线看得他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