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方黎明也不开玩笑了,他知道方伽尧刚经历过什么事儿,就说,“行,看你安排。”
方伽尧回头冲方黎明点点头,这会儿已经到了离舞台最近的帘子后面等着了。
他接的这活儿是女装钢管舞,早几年在家乡的小酒吧混过几年,就是跳艳舞出来的,手指轻轻敲在大腿裸露的皮肤上。
有点儿凉。
“这妞儿正啊!”
“新来的?”
“...”
方伽尧听着几声突兀的男声,起步一个小跑,捏住钢管,脚尖儿使劲接着惯性把自己甩起来,搞得下面又是又是暴躁的尖叫。
来这里玩儿的都非富即贵,方伽尧逆着强烈的探灯光线隐约看见底下或坐或站的都是猜不出年纪的年轻人。
年轻人就免不了会冲动。
一支舞平均跳下来不过十分钟,但是高强度的肌肉维持在钢管上的动作,方伽尧后背早就湿透了,戴着假发头上的汗跟水似的往下淌,左腹隐隐作痛,感觉不是很好,他打算弯腰谢幕就往回走,但是下面有一个声音越喊越大,到最后成了一片的起哄。
有钱人喜欢热闹。
一开始不知道谁开始往台上扔大钞,从零星几张到后面随着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开始成把成把往上砸,大家喊的都是一句话。
“下来玩玩儿。”
方伽尧听方黎明说过,这里玩儿的比较大,也就是除了床上运动之外的一切非实质性动作都是被默认接受的,来这跳舞的也都是知道规矩,乐意陪他们玩儿,平常摸摸抱抱的也不是什么刁难,大家都很舒服,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方伽尧,那个人现在也会跳下台,在公子少爷堆里泡一圈儿,拿了钱就滚蛋。
方伽尧眉毛一直拧巴着,一半因为腰疼,另一半因为后台方黎明疯狂的拜佛手势和“求你啦”的口型。
方伽尧换了方向,朝尖叫声最小的一片走,单手撑着跳下台,选了个鸭舌帽,胳膊就勾上去,屁股坐在他大腿。
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抬头,一身纯正黑色牛皮夹克儿,两条长腿呈“八”字开着,挺放荡不羁一人,别人都在砸钱的时候他低着头玩儿手机,方伽尧几乎看了一眼就确定了。
这人是个gay。
方迦尧本人也是,识别率还算可以。
那人帽子露出来的部分是扎手的短刺儿,漂了奶奶灰,离近了发现这人耳朵后边还有一截儿肉疤,年头挺久了已经淡了,衬着他的耳廓弧度野性又漂亮。
之后对方一只手揽住方伽尧的腰,很自然,不带任何感情的搂住,然后继续玩手机。
方伽尧低头就能看见他的聊天内容。
-爸,我明天东科大报道。
-好儿子。
-爸,我不住宿舍。
-好,儿子。
-爸,有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