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住楼梯口的上班族,是个在服装加工厂上班的小伙子刘阳,烫衣服的,下午回来吃个饭,晚上又回厂里上班,不到十点回不来。

隔一条走廊,夹着一个阳台,边上挨着的是一对夫妻俩,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厨房和卫生间都在五楼的公共区域,他俩来了之后就把这地方变成私有的,害的每回江谣下来上个厕所都得看他们脸色。

靠着去往阁楼那半条铁楼梯的一户人家住着两个老人,儿女都在外地上班,节假日会来看他们。

几户人家都没什么交流,只有小伙子跟江谣称得上有点儿关系,看到他回来,还招呼江谣过去一块儿吃饭。

平时江谣会跟他一块儿吃,白吃的晚饭,蹭一顿是一顿。有时候刘阳另一个朋友来了,还能多加点儿菜,刘阳挺照顾他,吃不完都让他打包着走,晚上还能吃一餐。

江谣最厚的就是脸皮,不然也没法儿把自己养活这么大。

不过今天有小辞这个拖油瓶,江谣拒接了刘阳的邀请,往阁楼上爬。

刘阳站在下面喊:“小江啊,你们家弄个门吧,这样太不安全了,你家里不是还有个弟弟吗。”

江谣家的大门就是一层帘子盖着,没人愿意进来,也没人会想到这个宛如老鼠洞一般的地方还能住人。

“谢谢刘哥,有空我会去弄的。”

刘阳:“行,我就提醒你一句,最近机场路这边不太平。在我们厂上班的一个女孩就被入室强奸了,东西也被抢完了,都防着点儿。”

江谣挥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他住的这块区域,一直不太平。

主要是这个时代的太平轮不到他,新闻联播跟有钱人里的太平,距离他有十万八千里远。

这一年,在报纸宣布全国人民都即将进入小康社会的时候,江谣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掀开帘子,江谣摸到床上的灯,打开之后,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不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