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钱有什么用?就跟这泡沫似的,打开水龙头“哗哗”一冲,就什么都没了。越想越可惜,越觉得可惜手指越用力。手底下的脑袋猛地一动,阿绿迷茫地看向镜子,镜子的耗子龇牙咧嘴,连眼圈都红了:“这么用力干什么?你杀猪啊!”
“可不是吗?”边上的严俨顺嘴接道。
哄堂大笑。
高傲的理发师满不在乎地甩给耗子一张毫无表情的侧脸。
“我……这个……”耗子杀人般的目光里,阿绿手足无措地举着一双沾满泡沫的手,急出一头热汗,“天昊……”语气绵软,直喊进耗子的心底里。
火气顷刻间消了:“算了。”还是不甘愿的口气,耗子挪开眼睛不去看他的脸。
阿绿如释重负。
而后,阿绿给耗子洗了整整一个月的衣服。在那一个月里,耗子身上的衬衣比小白的还白。
其实,经纪人之间也各有门道。常蹲在交易中心门口那个大叔总穿得朴素,对谁都是一副憨厚笑容,却垄断着整整一大片居民区,二十年房龄的老公房颠来倒去,大叔的坐骑从自行车换到宝马。爱穿短裙的漂亮姑娘很少出现,一出现必定带着是天价的豪宅。耗子跑断腿忙乎半年,刚抵得了她一笔交易的佣金。还有让瑜姐咬牙切齿的韩店长,气定神闲的男人永远都是一脸淡然镇定的表情,等待时就从包里掏出一本英文原版小说翻看。据说,入行以来,他从没出过纰漏。是不是真的,耗子不知道,都是和人闲聊时,有一句没一句听来的。
下午的交易中心依旧一派嘈杂忙碌,人似乎比上午更多了一些。交易量日渐攀高,上午取的号码一直等到下午才能办理是常有的事。耗子扫了一眼不见消减的人群,掏出手机看时间。还有两家客户在苦苦排队,等得不耐烦的客户对着小助理连声抱怨。耗子估算着,接着还得去煤气公司办理交接,看来今天又不能准点下班。
有一条未读的短信跳在屏幕中间,发件人头像是一只伸长脖子的小乌龟。耗子喜滋滋地点开看,阿绿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外面吃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