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继续点头:“嗯,挺好的。”
邻居家的孩子终于结束练琴了,月上中天,万籁俱静。
阿绿抽着鼻子没有再说话。耗子蹲在他面前,看着他湿漉漉的眸光里倒映着自己纠结的神情:“阿绿,我不是对你发火。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在电话里听见他高兴的语气就觉得郁闷,听说是魏迟帮了他一把就觉得恼火,看着他独自一人也可以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就心生惶恐。就自然而然讥讽,就情不自禁挑剔,就克制不住烦躁。只是因为、因为……
“我不服气。”
没有办法忍受你依靠他人,没有办法接受你不需要我的帮助,没有办法,完全没有办法。因为从小就习惯了呵,习惯了你站在我身边,习惯了你被我牵着手,习惯了你在我的胳膊底下或傻气微笑或轻声告饶。杜青律,周天昊聪明了一世,就栽在你这个笨蛋手里了。笨蛋,你知不知道?
“什么?”他不解,张大眼迷茫看他。
狭小的房间整洁温馨,莹白的灯光照着彼此相撞的视线。他懵懂,他压抑。耗子调整着自己几乎要错乱的呼吸,嗓音低沉:“你想知道?”
被蛊惑了一般,阿绿缓慢点头。
没有再说话,周天昊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他,湿润的眼角、半张的嘴唇,仿佛回到从前,那个能将他狠狠拖来夹在臂下的少年时代,剧烈跳动的胸膛紧紧贴着微微挣扎的肩膀。
他含糊地唤他:“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