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回头,语气莫测:“所以,能少奋斗二十年应该也是件好事。”
“有机会我也想找个富婆。”小白补充道。
“……”阿绿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眨眨眼,为难地看他,“哎?”
“我开玩笑的。”
日落西山晚霞满天,挤满了乘客的公交车摇摇晃晃驶来。小白利落地挤上车。车门关起,站台上的小笨蛋看着小白那张称得上英俊的面孔渐渐因为人群的拥挤而贴上车门玻璃,慢慢变形,渐渐扭曲。
少奋斗二十年……小白的话却留在阿绿心里,再也抹不去了。
第二十一章
隔壁学琴的孩子练习得越来越晚。闭着眼躺在床上很久很久,阿绿依然能清晰地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中间夹杂着女性的呵斥声和孩子微弱的哭声。阿绿曾经在楼梯口见过那个孩子,是个胖胖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背着大大的书包一言不发地跟在衣饰考究的母亲身后。年纪小小的孩子早早就戴起了近视眼镜,镜片后的眼镜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生气。房客们在聊天时无意中谈起,那孩子学琴学得很苦,父母太急于望子成龙,夏天时偶尔会在他胳膊上看到青紫的痕迹。
人们纷纷感慨现在的孩子太辛苦,还是自己小时候比较快乐,至少不用被逼着去上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兴趣班。不过,想到同事或者同学中不乏有精通器乐的高人,偶尔展露一手就技惊四座。于是又无比歆羡,暗自后悔父母对自己太松懈。如果当年的小提琴班或者芭蕾班能坚持去念,说不定现在也能成为众人的焦点。这样一想,人真是一种充满矛盾的生物。
话题随之偏向童年。房客中有人津津有味地提起幼时的种种往事。还记得名字的幼年玩伴、早就失去联络的小学同学、中学时的某位师长……即便早已陌生得在路上擦肩而过都不见得能够认出彼此,当年的种种琐事从口中叙述而出的时候却鲜活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