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迈步向前,沾着水渍的鞋底踩在积着薄雪的路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雨天路滑,大晴天遛弯尚且会莫名绊倒的小笨蛋紧紧盯着脚下不敢有半点放松,捧在手里的纸杯几乎要被捏得变形。
前头有人叹气,“嘎吱嘎吱”两声,阿绿还来不及抬头,手腕就被牢牢抓住了。
“笨死了。”他不满地咕哝。
他睁大眼扬起目光,斑斓十色的霓虹下只匆匆瞥见他眼角边一抹再熟悉不过的无奈:“耗子……”
“喊什么喊?快走!天都快亮了。”听出他话里的讶异和喜悦,耗子别过脸,伸出的五指不自觉抓得更紧,只是脚步却放慢了许多。
耗子家还是从前阿绿来时的模样。周天昊总喜欢在细枝末节的地方穷讲究,什么东西该放在哪儿向来都分得清清楚楚,半点儿都不能错。以前同别人合租时,阿绿没少因为牙刷放的角度不对或者剃须刀的刀头该向上还是向下的问题被耗子骂得狗血淋头。
进屋以后,耗子还是没说话,开了灯,站在客厅中央沉沉地看着阿绿。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连一贯撇着嘴角斜眼看人的轻蔑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阿绿站在门边被他看得浑身难受,低下头闪躲着他骇人的视线:“耗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下面条。”
不等耗子说话,他径自冲进厨房,打开冰箱埋头翻找:“你这儿有肉丁还有花生,真好,我给你做辣酱面。”
耗子没有进去,拿过他匆匆放在桌上的奶茶,倚在门框边看他刻意忙碌的身影:“酱在上头的柜子里。”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