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将指间的香烟点燃,吐出一片白雾后,与周晨钟约好周六下午见面。
此时才周一,不是他故意拖延时间,而是马上要去外地出差,周五才能回来。
已经挺长时间没管公司的事了,这回的项目是上半年的重中之重,必须亲自飞一趟。
周晨钟没跟迟玉说过荀慕生不愿意帮他治疗的事,也几乎没有提到过荀慕生,但迟玉一次都没在医院见到荀慕生,自然明白荀慕生是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拜托周晨钟帮忙时,心中是有几许忐忑的,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所幸荀慕生并未拒绝。
他松了一口气,却也更加紧张。
毕竟要说的事并不轻松,他经过了长时间的挣扎,才下定决心给这一切画上句号。
出差的几日,荀慕生发觉自己病入膏肓,表面风光无限,冷静睿智,内里却总是心火难耐,焦灼不堪。
老是想着迟玉。
这种畸形的想念与日俱增,没有解药。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天亮前翻看手机相册,找到唯一一张迟玉的照片,凝视许久,情绪才渐渐平缓下去。
本来,手机里是有很多迟玉照片的。迟玉帮盛熙广场拍模特照时,他从许骋处要来所有图,存了好几份,后来怨愤到极致,便把照片都删了,剩下的一张抓拍照是漏网之鱼。
照片上的人双手抄在衣兜里,肩膀因为寒冷而微微耸起,看着镜头,脸上有几分惊色。
荀慕生食指与中指在屏幕上划动,将照片拉大,试图在迟玉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但拍摄距离较远,摄像头像素再高,也拍不到如此细微的东西。
他沉沉出了口气,将手机放到一边,想起那是迟玉刚答应他的时候,他说好接迟玉下班,路上却遇上堵车,赶到时迟玉已经在路边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