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玲玲找了好几个话题都失败了,她不得不选了个让自己倒胃口的,“砜哥,你是不是在想梁白玉?”
碗筷和抹布摩擦带出的水声一停。
杨玲玲很不是滋味:“他对你笑的时候,和对别人笑是一样的。”
大锅前的男人继续忙活,他把碗筷都洗了放灶台上,拿水瓢舀锅里的脏水,一勺一勺的舀进塑料桶里。
杨玲玲从背对着她的身影上感受到一丝落寞,她心里头不忍,下意识就改了答案:“或许有一点区别。”
陈砜把脏水都舀没了,倒进去干净的,清起了碗筷,他干活有条不紊,仿佛并不是很在意杨玲玲所说的两种现象。
只不过,他清完一遍,又开始清了。
“你想没想过,梁白玉和我们不一样,他没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他是一个旅行包里装的药比衣物多几倍的病人,是不是病入膏肓这点我不敢保证,但他绝对病得很严重,可他怎么会活得那么轻松自在?”杨玲玲双手抱胸,冷淡道,“他一定是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这和他回村前的经历密切相关。我相信你也有琢磨过。”
陈砜想起了那一抽屉的药,手上的动作顿住,他把水瓢扔进锅里,粗糙黝黑的手掌按着锅台,心神飘远了。
杨玲玲捞起水瓢,甩了甩上面的水:“别的不讨论了,就说说今天的事,你来找我,他有紧张吗,有没有阻止你,哪怕一次?”
陈砜倏然偏头去看锅台边的窗户,喉结局促又苦闷的滚动了一下。
杨玲玲已经知道了答案,毫不意外的答案。
但凡梁白玉有露出不想陈砜去学校找她的意思,她也不会站在这里。
她对这方面的笃定让她自嘲,却也是没法不去面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