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老老实实地说道:“没……我看看将军冷不冷。”
禹泰起道:“山东的冷虽比京城要烈了许多,但你到了夏州,才知道何为真正的冰天雪地,酷烈非常,我经常带人在边疆巡逻探查敌情,有时候一出城就是十天半个月,都是在马上跟雪中风里度过,你说我冷吗?”
“不,当然不冷。”仙草无言以对,同时心里默默地生出了一股真心的敬服,她本来不想在这种情形下跟禹泰起多话,但是……实在有些忍不住,便道:“将军,在夏州很辛苦是吗?”
禹泰起似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之后才说道:“不算辛苦,习惯了就好。”
仙草的心跟着一跳:是啊,就是这个无奈的道理,就如同她进了宫,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地方环境,却还要强逼自己去习惯……习惯了后,慢慢地就苦中作乐,不去细想那份苦楚,就不觉着辛苦了。
她凝眸望远,看着白茫茫地一片雪天白地,长睫也不再眨动。
此即有两片雪花旋落,从她的流海儿坠下,竟不偏不倚跌在了长睫上,旋即便化成了晶莹的水珠。
禹泰起道:“姑姑在想什么?”
仙草说道:“我在想,人生天地之间,各有各的无奈。不过我也是胡思乱想。似将军这样的人,就如同方才你所说的‘慷慨悲歌之士’,又哪里会有伤春悲秋的时候。”
禹泰起笑了笑:“倒也未必。莫非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个粗莽无情之人?”
仙草想到之前那死了的五个宫女,只得嘿嘿一笑,讨好道:“哪里哪里,自古有‘侠骨柔肠’之说,我只是觉着将军乃大丈夫,非俗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