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却是笑了笑,摇头说道:“宗正卿却是忘了,陛下有您在,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莫惊春苦笑了声,“这不过是一时慰藉,做不得什么。”
老太医见莫惊春心有郁结,本来是不想多说什么,但是看着宗正卿眉间清愁,又忍不住多嘴了几句,“宗正卿是在忧愁什么?”
莫惊春:“我或许能够宽慰陛下,然与此同时,陛下却也因为关切我,而不得不面对更多的事。从前这局面,可从没像现在这么乱过。”他这话,只是突然想起了这接连几人的死,都或多或少与自己有关。
然正始帝采取这样激烈的手段,却未必是好事。
老太医似乎明了了莫惊春的意思,突然笑了起来。
“宗正卿这话却是偏颇。人心是处出来的,而一个人带来的影响,有好的,也有坏的。可怎能只贪恋好处,却不肯面对坏处呢?”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就跟我家中老妻脾气暴躁,说话不中听,总是让人生气。可是她操持家务,赡养父母,哺育儿女,这一桩一件都面面俱到,却是我远不如也。
“我气她恼她,却也爱她敬她。
“谁都只想要好处,不想面对坏处。可世上没有这么完美的存在,也并无完美之人。陛下是如此,宗正卿您,也是如此。”
老太医说的这话已经逾距,更何况其中还剑指公冶启。
可莫惊春却听得若有所思。
他生性谨慎内敛,许多事情只压在心头,却不肯与外人道。便是和公冶启两人牵扯之时,也甚少吐露什么。
若非昨夜吃醉了酒,莫惊春或许还不会将心头藏着的话说出来。
其实莫惊春再一想,昨夜陛下会突然想要将他锁住,除了他离开的动作,大抵也是因着他之前在提及清河王世子的事情上的反应。陛下自认为的“好”,其实莫惊春也未必想要,只是从前他不说,公冶启自然顺着自己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