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孔秀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是那日柔美的女声,甚至有点粗粝的难受,“如今宗正卿这衣裳……不,这冠帽的样式,您已经升任尚书了。”
莫惊春淡淡说道:“是,敢问女郎,是有何事要见我?”
孔秀盯着莫惊春看了许久,突然慢慢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不会来,如今我只是个阶下囚,你巴不得我死才是,为何愿意来见我?”
莫惊春平静地说道:“如今女郎为阶下囚,是将死之人,你又能动我如何?”
孔秀猛地扑了过来,那剧烈的动静才惊起她手上和脚下的铁链,哗啦作响地声音扑在门上,“我差点杀了你,你觉得我不能动你?”
莫惊春笑了笑,那微弯的眉角当真是漂亮。
“便是在当日,我想杀了女郎,也有无数种方式。我不动,只是生怕当时西街上的百姓为我所累。”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女郎信不信,只要我愿意,便是在此刻杀了你,当着诸人的面割开你的喉咙,也无人会说些什么,甚至陛下,都会拍手称快?”
他往前踏了一步,却惊得孔秀猛地往后退。
莫惊春握着栏杆,摩挲着上面冰冷的触感,淡笑着说道:“女郎想试试看?”
若是当时孔秀死在街道上,西街的百姓必定会备受连累,不然依着当时莫惊春身旁的暗卫,想杀了孔秀,难道还不简单?
孔秀:“……我的刑罚已经如此痛苦,再惨,能惨得过去?”
莫惊春漫不经意地说道:“女郎可知道有一种刑罚,名叫梳洗?听起来与女子梳妆一般无二,差距却也不大。将烧开的热水浇灌在人体身上,来回数遍,再用铁质的梳子往人皮肉上梳开,便能顺理成章将肉丝给剥下,往往能够剔出一具白骨……”他讲话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丝毫没有他所讲述故事里的恐怖。
可是孔秀却是脸色煞白,嘴唇抖了抖,便沉默下去。
良久,她拧着眉头说道:“我不知是谁与你们说的。那一日我是跟木淮闹了矛盾,然后焦明香来安慰我的时候,曾送了我一个香囊。但,我确实不记得当时与我说了西街的事情是不是焦明香,但是香囊是她送的。在我那日乘坐的马车上。”